Paradise Lost

出书版修改节选之一

第二部可以分三段：穆在君士坦丁堡为人质，穆回国内战，穆在罗马。现在修改的是第一部分，修的还是蛮多的。撇开情节调整和文字微调，这里加的4k多的都是新内容。基本是隆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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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露出自信的笑容说道：“奥斯曼不可能花太多精力在我身上，他们在欧洲分身乏术。奥斯曼在吞并东罗马帝国之后想要西进，却遭受神圣罗马帝国帝国和匈牙利的联盟的抵抗。而在罗德岛的马耳他骑士团又不断在海上骚扰奥斯曼。你看在我来到君士坦丁堡之后1个月，易卜拉辛有空才接见我，说明他此前忙于政事。而苏莱曼苏丹的权力已经相当稳固了，不可能因为一个流亡在外的王子而过于惶恐。”

“的确如此。”亚尔迪说道。

穆点点头：“所以在我解释说我并不知道奥汗王子的存在之后，易卜拉辛就没有再追究下去。我想他也应该明白我国要藏着奥汗王子根本没有意义。我们又不是教皇国，能用奥汗王子去威胁奥斯曼帝国。”

“那么你想怎么做呢？有什么计划么？”亚尔迪问道。
“我会想办法争取更大的自由，先尽量争取穆斯塔法，和他保持友好关系。”穆说，“等时机成熟，再想办法从海上逃回去。”

 “从海上走的话，你是打算借意大利的商船回去么？威尼斯还是佛罗伦萨的船？你不怕他们因为害怕惹事而不愿意带上你？”亚尔迪想了想又说，“你要是改装的话应该没关系。你曾在佛罗伦萨的宫廷呆过，可能会被认出来。所以还是搭威尼斯的船好了。”

“我当然害怕威尼斯或者佛罗伦萨的商船会拒绝搭载我，但我更怕的是因此留给奥斯曼帝国借口来攻打意大利。”穆扬了扬眉说道，“所以我打算向神圣罗马帝国求助。想必作为奥斯曼的对手的他们会很愿意帮助我。”

亚尔迪恍然大悟：“这是个好主意。神圣罗马帝国有驻君士坦丁堡的大使，我听说大使是个希腊人。”
穆了然道：“是的，是个希腊人。朱利安.索罗。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亚尔迪。我会写信给朱利安索罗，请你帮我把信交给他，不要让土耳其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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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尔迪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正在和穆下棋的加隆好奇问道，“你不是就跟在我们后面的么？”
穆示意加隆小声。加隆便噤声了，但依然疑惑地看着亚尔迪。

穆对加隆说：“我今天和你出去是为了引开看守的注意力，好让亚尔迪送信给神圣罗马帝国驻君士坦丁堡的大使，想要将来借助神圣罗马帝国的帮助来逃离君士坦丁堡。”

“你准备逃走？”加隆问。
“当然。”穆说，“希望能尽快。作为王储，我不希望留在他国做人质，从此给他国以牵制我国的机会。更何况，易卜拉辛的话让我觉得我必须尽快回国找出奥汗王子，消除这个隐患。”
“那你现在有什么具体计划么？”加隆问。
穆摇摇头：“不，目前还没有。只是先未雨绸缪策划起来，然后再见机行事。等到易卜拉辛不在城里，守卫松懈的时候趁机逃走。”
加隆点点头：“那现在那位神圣罗马帝国的大使怎么说？”
穆看向亚尔迪。
亚尔迪清了清嗓子说道：“朱利安说他愿意在合适的时候向我们提供帮助。”
“朱利安？朱利安索罗么？”加隆吃惊问道。刚才一直保持放松的身体一下子僵硬起来。
穆惊讶于加隆的反应：“是他。你认识他？”
“不，不认识。”加隆眼神闪烁，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将大部分的脸藏在咖啡杯之下。
穆看了看加隆，没有说什么，随后换了个话题：“我在来君士坦丁堡的时候，看到港口有很多船只运送粮食过来。现在还没到秋收的时候，而且君士坦丁堡并不缺粮。所以我猜奥斯曼帝国正在备战，现在在准备粮草和军备，恐怕很快就会爆发战争。苏丹宠信易卜拉辛，所以易卜拉辛一定会随苏丹一起离开。现在我就要想办法如何让穆斯塔法对我放松警惕，好从这里逃出去。”

加隆放下咖啡杯，有些吞吞吐吐地说：“其实你不必非要借助神圣罗马帝国，你可以求助威尼斯或者佛罗伦萨的商船回去。”

穆温和地摇摇头说：“不行。如果被奥斯曼帝国发现是靠威尼斯或佛罗伦萨帮助我逃走的话，我怕战火会引到意大利。”

亚尔迪补充道：“威尼斯和佛罗伦萨都和奥斯曼帝国有贸易往来。如果穆被他们认出来的话，他们未必会愿意为了帮助我们，而得罪奥斯曼帝国。”

“如果穆能够不被认出来的话，那么是不是就能靠意大利的商船逃回去了？”加隆看着穆，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穆不知道加隆为什么会这么问。但他还是决定点了点头。
“你回去的事，我会帮你想办法的。”加隆说，语气坚定。

“那么加隆，你要和我一起回意大利么？”穆问道。
加隆看向穆，发现穆的眼中闪耀着光芒，仿佛夜空中的星光。

***                           ***                          ***

在穆帮助穆斯塔法修好了天文钟之后，穆斯塔法对穆的态度一下子转变了。每次和穆说话都语带恭敬。

“公爵大人，过几天是我儿子的生日，您愿意赏光来我家么？我儿子也一直很想见您，当面向您致谢。”有一天穆斯塔法甚至这样向穆提议到。

“我可以出门去你家么？”穆有些吃惊。

“当然可以，如果您愿意。我可以让您和您的朋友换上仆人的衣服，在傍晚换班的时候悄悄跟着我离开。”穆斯塔法说，“而且我也会安排好这里的守卫，不让他们发现您的离开。”
“那真是太好了，我十分荣幸接受您的邀请。”穆微笑着说道，眼中有光亮在闪烁。

几天后，穆斯塔法果然如他所说的，悄悄将穆和亚尔迪带出了驿馆，和在门外拐角处等候的加隆一起，带回了家参加宴席。穆送了一支精致的意大利制作的鹅毛笔给穆斯塔法的儿子做礼物，寓意祝愿他将来入宫廷为臣。穆斯塔法一家都热切欢迎穆的到来，准备了丰盛的宴席。穆斯塔法甚至从希腊人经营的酒馆中买了葡萄酒来。宾主尽欢之后，穆斯塔法便留着穆三人过夜。

自那以后，对于加隆偶尔邀请穆晚上去希腊酒吧喝酒一事，穆斯塔法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而穆也很配合地没有让其他守卫发现异常。

***                     ***                            ***

“撒加！”

穆惊叫着从梦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放大了的和撒加一样的容颜，让穆一下子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伸手便向前抓去。加隆没有提防，被穆一抓，身体失了重心向穆身上倒去。

唇与唇碰了一下。
穆这才清醒过来。

亚尔迪在一旁看着两人。

加隆双手一摊，表情无辜：“不关我的事啊，是你们公爵调戏我啊。”

穆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出了一身汗。
亚尔迪关切地递过丝巾让穆擦汗：“你没事吧？天转凉了还出这么多汗，是不是又病了？”
穆递过丝巾，摇摇头：“我没事。只是恶梦了而已。”
“恶梦？什么恶梦？”加隆好奇道。
穆不想让加隆知道自己做的恶梦是关于撒加的，于是掩饰道：“没有什么。”
加隆放过了穆不自然的表情，随口说道：“那你要不要出去走走？散散心？”
“去哪？”穆问。
“我家。”

***                     ***                    ***

穆将紫罗兰色的长发藏在斗篷的兜帽中，帽檐压低，盖住绯红的圆眉，随着加隆穿梭在大街小巷中。穿过卖香料的小贩，走过卖布料的摊位，绕过公共澡堂，穿过喧嚣和层层人群，最终来到了一栋外观萧败但是依稀能够看出往日宏伟的罗马风格的二层楼房。

“像落魄却依然保持优雅风度的贵族女子。”穆形容道。
“是的，这房子大概有100多年历史了，在东罗马帝国末期修缮的，一直保留到现在。”加隆推门进去，“这就是我和撒加小时候住的地方。祖父和父母住楼上，我和撒加住楼下。”加隆说道，“祖父过世之后，那对一直照顾他的老仆人夫妻还是留在了这里，平日的做饭和打扫都是他们做的。”

加隆带着穆穿过一间间房间，每个房间都仿佛饱经风霜的老者，低声诉说着百年来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客厅的墙上有着一大片深色的痕迹，想必那里曾经挂着厚厚的挂毯，不知道后来是因为挂毯破旧还是家道落败而消失了。走廊上，多立克的柱子上放着希腊式的半身胸像。胸像的底座想必曾经是镀金的，而今却只剩下浅浅几条金色。

拾阶而上，穆随着加隆来到了阳台。阳台远远地对着圣索菲亚大教堂，然而隔太远，看不到大教堂的全貌。夕阳照在大教堂的屋顶上，给大教堂镀上了一层金顶。

穆留在加隆的家里用了晚饭。等到夜幕渐渐降临的时候，加隆拉着穆出门了。
“嘘，我带你去个地方。”加隆说，替穆戴上了兜帽。加隆带着穆在这个古老的城市中穿梭，然后来到了圣索菲亚大教堂旁边。

曾经的东正教的教堂现在变成了土耳其人信仰的圣坛。四座叫拜楼在大教堂四周高高耸立：那是为了互换信徒做祈祷的呼唤楼。

“跟着我。”加隆小声说。借着夜幕的掩护，两个人来到了大教堂门前右边的叫拜楼。叫拜楼的入口处锁着厚重的锁，加隆掏出了铁丝和手帕。用手帕抱着锁，然后用铁丝解开了锁，随后拉着穆走进门去，在身后将门推了回去。

“这里的锁其实是坏的，但是守卫懒得去换，因为根本不会有人会进来。”加隆解释道，“晚上楼里是不点火炬照明的，所以我们要抹黑走上去。你拉着我，别松手。”

“好的。”黑暗中传来穆柔和的声音，“我会拉着你，不会松手的。”

两个人摸着黑走了很久，当看到头顶投来一缕光线的时候，穆知道他们到楼顶了。楼顶有一圈窗。

加隆指着远方，兴奋地对穆说道：“在这里，你能看到城市全貌和周边还有。”穆顺着加隆的视线看去，前方是一片围绕着君士坦丁堡的城墙，在城墙更远处，是一片漆黑的大海。

 “你看，这边是金角湾，曾是君士坦丁堡的天然屏障，也曾是东罗马帝国的海军基地。我的祖先曾经在这里指挥过海军。”加隆拉着穆又走向另一边的窗口，“你看，那个方向是黑海，往这边看去就是马尔马拉海。再往旁边看去，不，你看不到更远的海了。但是我能告诉你，那个方向是爱琴海。你看夜景多美。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俯视海洋，看起来海洋是如此的祥和宁静，然而谁会知道海洋是多么反复无常，就如同月亮的盈亏一般。”

穆在旁边低声用拉丁文吟了句：“O Fortuna， velut lunastatu variabilis,semper crescisaut decrescis.”（哦，命运，像月亮般反复无常，盈虚交替）

“《布兰诗歌》中的《哦，命运女神》？”加隆接着穆的诗继续吟后半首，“vita detestabilisnunc obdurat
et tunc curatludo mentis aciem,egestatem,potestatemdissolvit ut glaciem.”* （可恶的生活将幸福和苦难交织，无论贫贱与贵贱都如冰雪般融化）

然后加隆转头看向穆，穆也正好看着加隆。月光从窗口中透了进来，洒在穆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圈柔和的银光，将他紫色的长发染成银灰色。月色中，穆的脸庞朦胧，但是眼睛却如同夜晚的星空一样璀璨。穆就这样茕茕孑立站在月光下，沐浴着月泽，有种神圣且禁欲的美感。

此时的加隆脑中忽然想起了古希腊女诗人萨福**的诗。

“当我看着你，波洛赫，我的嘴唇
发不出声音，
我的舌头凝住了，一阵温暖的火
突然间从我的皮肤上面溜过，
我的眼睛看不见东西，我的耳朵
被噪声填塞，
我浑身流汗，全身都在颤栗，
我变得苍白，比草叶还要无力，
好像我几乎就要断了呼吸，
在垂死之际。”

加隆的头渐渐靠近穆。在足够近的时候，如蜻蜓点水一般，加隆的唇碰了一下穆的唇。随后很快放开。
穆没有避开。
加隆于是更加大胆，将自己的唇贴上穆的唇。穆温热的唇微张，加隆便将舌渡了进去，舌尖触碰着舌尖，而后小心翼翼地游走探索。

加隆伸出双手，捧起了穆的脸颊，吻得更加火热。而穆则双手环上加隆的脖子，完完全全地接受了加隆的吻。

从叫拜楼回到加隆家的时候，两个人什么话也没有说，加隆将穆推倒在卧榻之上，几乎用撕的方式将两人身上的衣服除去，扔满一地。然后疯狂地拥吻。

***                      ***                            ***

“两件事情。第一，国内的消息来了。”亚尔迪从口袋中掏出了信递给了穆，“卡妙写来的，今早威尼斯商船的船长给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躲开各方耳目，信是用法语写的。

卡妙在信中表示，国王似乎因为年事已高所以现在身体欠佳，开始卧床。希望穆能想办法尽快回国。卡妙还在信中含蓄表示，国王的病似乎来得很突然，而且病状相当不自然。若国王去世的时候穆不在国内，马克西米利安公爵就有可能会控制王都，夺取王位了。

看完信的穆眉头紧锁。在一旁的加隆神色紧张：“穆，怎么了？”
“计划要提前了。”穆说，“国王的身体不大行了，我得尽快回去。”
穆放下信纸，抬头看向亚尔迪，问道：“那么第二件事呢？”
“奥斯曼向神圣罗马帝国宣战了，昨天驱逐了大使朱利安。”
“什么？！”穆和加隆同时出声。
朱利安被驱逐的话就意味着穆的逃跑计划无法再依靠朱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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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的逃跑计划是：穆寄希望于加隆--->逃跑失败；迪斯来带人走---》成功

现在的逃跑计划的过程是：穆打算靠神圣罗马帝国逃跑--->同时和看守搞好关系，获得更多自由---->但因为神圣罗马帝国大使被驱逐， 失败---->加隆打算让穆易容坐威尼斯的船逃跑---》威尼斯突然袭击奥斯曼，港口禁行，失败----->迪斯用教皇船带穆逃跑了。

之前的土耳其浴室那段也删了。现在换成了加隆带穆晚上偷偷去看夜景，然后顺其自然了。